紧随着第一名士兵的动作,上百名黑衣士兵接二连三地跳向了天空,他们在空中堆成黑压压的一片,就像是从树林中冲出来的成堆鸟群。眨眼之间,最先跳起来的那名士兵就完成了旋转、调整姿态、受身落地等一连串的动作,他手上的两把弯刀在身体前方划出了两道狠辣而又老练的圆弧,一出手,就刺入了两名禁卫军士兵铠甲间的缝隙。
这是名为“蟾蜍武士”的天方帝国精锐部队。配备了长柄跳杆的他们,能在崎岖的山地和绵延的山脉中闲庭信步,甚至能像现在这样直接翻跃敌人的各种防御工事。但长柄跳杆只是他们的辅助武器,他们的名声来自于他们腰间的那两把弯刀,他们中的每一个人都是从小就接受剑术训练的精锐武士,为了跳的更高、更远,他们放弃了铠甲。但训练有素的他们,光凭着两把迅捷的弯刀,就足以击溃敌人的重甲军团!
短短一瞬之间,几百名蟾蜍武士就跃上了城墙。他们疯狂地劈砍、他们不惧任何的疼痛。在平原上,使用得当的几百名蟾蜍武士足以撕开任何一道敌人的防线;而在城墙上,这就已经意味着城池的沦陷!
可是这一次,他们的敌人是七丘帝国的禁卫军。
随着贝伦加尔的一声号令,一阵齐刷刷的金属敲击声响起,一排紧密的盾墙阻挡在了这群蟾蜍武士之前。紧接着,又响起了一连串的金属敲击声,后排的禁卫军将盾牌接二连三地举过头顶,一面面方形的盾牌紧密衔接,形成了一块裹住上下左右、四面八方的龟甲,别说是刀剑,就连风都难以透过。
蟾蜍武士嚎叫着、用双刀拼命地砍击着前方的盾墙、甚至跃上龟甲,妄图用身体的重量将阵型踩碎,但这一切却全都无济于事。时不时有一块盾牌从下方、上方、或是侧方微微打开,那时,就有一柄刀剑从龟甲阵内刺出,夺走一名蟾蜍武士的性命。
贝伦加尔训练出来的禁卫军成员并没有什么特备高超的武艺。禁卫军中的每一个人,都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齿轮。但当这些齿轮滚动起来时,每一名蟾蜍武士所要面对的,都将是一整支禁卫军团!
在贝伦加尔的号令声中,近卫军团开始朝前迈步。他们的脚抵着脚、肩顶着肩,将全部力量都聚集到了前方的面盾墙上。阵型凌乱的蟾蜍武士根本无法阻挡他们的推进,在一声惨叫声中,第一名蟾蜍武士被硬生生推下了城墙。
那惨叫声刺激了剩下的蟾蜍武士,他们更拼命地击打着盾墙,试图将这盾墙击碎,可他们的所有努力都成为了徒劳。他们手上的轻质弯刀根本无法突破禁卫军的盾牌和盔甲,禁卫军每朝前踏出一步,就有一排蟾蜍武士被硬生生地挤下城墙。城墙本就没有多宽,三步之后,所有跳上城墙的蟾蜍武士,都被清理的干干净净!
四具攻城塔被架到了城墙上。天方帝国的重步兵开始在攻城塔下集结。攻城塔的塔身阻挡了大部分从前方和侧方射来的箭矢,那些重步兵在攻城塔底下排好队列、不慌不忙地踩着塔内的斜梯登上塔顶,又在塔顶再度整好队列。在一阵“吱呀”声中,塔顶的吊桥缓缓地下落,每架攻城塔内都有一百名队列整齐的重甲步兵在蠢蠢欲动地准备着冲击城墙!
吊桥终于搭在了城墙上,那一瞬间,攻城塔内的士兵惊恐地发现,他们正前方的禁卫军握着标枪,已经摆好了投掷的动作。
“射!”
在一声清晰的号令声中,几十根重形标枪照着他们的面门扑来。这些标枪能够轻而易举地穿透盾牌与盔甲——而事实上,他们大部分人连盾牌都没能抬起来。
第一轮攻势瞬间就被瓦解,没中标枪的人,也很快就被扑上来的禁卫军收割。天方帝国的第二波步兵还没来得及赶到攻城塔下,攻城塔就被禁卫军的士兵给占领。
俯视着涌入攻城塔内、正在攀爬斜梯的第二波敌人,当头的几名禁卫军士兵冷冷地投下了几个瓶子。瓶子一触碰到地面就碎了开来,古怪的液体从里面流出,在触碰到空气的那瞬间,这些液体化为了熊熊的烈火!
攻城塔内变为了一片火海,战场瞬间变成了刑场。天方帝国的士兵们哀嚎着跑出攻城塔,他们的身上无一不冒着火。可人逃走了,木质的攻城塔却逃不走。眨眼之间,整个攻城塔都燃烧了起来,冒出了浓浓的黑烟。在烈火的焚烧下,那四架攻城塔很快就就无法使用了。
但这并不意味着天方帝国攻势的瓦解。围攻要塞的敌军人数在万人以上,这一点损失,仅仅只是九牛一毛。残存的蟾蜍武士们又聚集了起来,而攻城锤和敌人的战象也已经开始撞击要塞的城门。
贝伦加尔颇为担忧地望着位于敌人阵型最后方的那四队方阵。他们和蟾蜍武士一样,身着黑衣、头戴黑色的面具,但身上穿着的却不是布衣,而是重甲。他们每个人都握着刀和盾牌,背着弓和箭矢。这是比蟾蜍武士更精锐的精锐,是威震四海的、名为“长生军”的军团。如果说这大陆上有哪支部队可以和贝伦加尔的禁卫军正面对抗的话,那就只他们了。
可是他们却待在后方一动不动,漠视着自己的友军在城墙上被一批又一批地击溃。贝伦加尔知道他们是在等待——等待着禁卫军精疲力竭的一刻。那时,禁卫军的血,就会成为他们胸前最荣耀的功勋。
“将军!”一声仓促的喊声响了起来,“敌人已经占领了我们的一段城墙!”
“什么?”贝伦加尔大惊失色,“哪一段城墙?”
“当地守军驻守的那一段——他们根本就挡不住蟾蜍武士!”
从上空向下望去,当地的守军已经被蟾蜍武士杀了个干干净净。越来越多的敌军爬上了被清理出来的城墙,禁卫军结成盾墙抵挡,但却节节败退,越来越多的城墙被他们占领,涌上城墙的敌军,也越来越多。
“哐”地一声,年久失修的城门被敌人的战象一头撞了开来。敌人的大军如潮水一般涌入城门,和阻挡在通道口的几十名禁卫军厮杀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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